列宁同志早就指出,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是帝国主义,帝国主义的本质是金融资本,金融资本的本质是扩张和获利。
经典就是经典,列宁的上述判断今天看来并未过时,而且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仍将如此。不仅如此,由于乌克兰局势,金融帝国主义的核心-美国带头对俄罗斯开始了金融制裁,这使得金融资本在掠夺和控制全球方面出现了新的形式,一种对既有规则具有根本颠覆性的形式:冻结俄罗斯央行的美元外汇储备,迫使俄罗斯不能偿还到期美元债务和不能用美元购买进口商品,进而实现打击俄罗斯国家信用和破坏俄罗斯产业、贸易链的目的。
不得不承认,美元还是世界金融货币体系中唯一的“硬通货”。如今回过头去看,美元的两次“衰落”,在根本上反而加强了美元的霸权地位。
一是上世纪70年代,美元与黄金脱钩,导致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这是二战后三大国际支柱中第一个崩塌的支柱。但实际上,这次规则的重塑让美元能够摆脱与实物黄金的羁绊,轻装上阵,以更加灵活的方式加强各国对于美元的依赖性,从而实现长久的美元霸权地位。
二是2008年起源于美国的次贷危机及随后波及到欧洲的主权信用债务危机。危机伊始,不少经济学家和媒体都认为危机反映了美国金融资本主义不可避免的内部矛盾和脆弱。但随后欧洲债务危机中对美元的依赖,居然让人回忆起二战后欧洲大陆美元短缺的困境,两者如出一辙。
美联储随后启动的国际“量化宽松”政策包括了大幅向欧洲等国央行提升货币互换额度的措施,让欧洲等国的央行可以向其商业银行直接提供美元贷款,但这绝不是美国人雪中送炭,千里送温暖,更像是提供让人上瘾而欲罢不能的软性毒品。其目的就是为了强化美联储作为全球金融体系“最后贷款人”的地位,以巩固美元地位,转嫁本国危机。这才是金融资本、帝国主义的真实算盘。
2008金融危机的起源虽然是美元,是美国,但最后的受益人也是美国。欧洲,从此不仅在安全上依靠美国,在金融稳定和运行机制上也被美国进一步绑架。站队不站美国,可就不止没气烧水那么简单了。欧洲人,已经很难靠自己笔直站起来。
俄罗斯应付美国金融制裁的对策可谓是“正道沧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卢布还债,用卢布结算。各位债主,各位卖家,情况就是这个情况,要美元没有,要卢布管够。美国不要脸,俄罗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说到底,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效果虽然很直接,立竿见影,俄罗斯必须马上被动应对;不过另一方面,制裁对美国和美元自身的影响却是长远和根本的,因为损害的是美元的根基-信用基础。
做生意本来是和气生财,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俄罗斯存在美国的美元储备,是过去两国贸易往来的结果,法不溯及既往,两国本身又不是交战方,美国突然翻脸不认账,等同于全盘推翻了自己建立的国际金融和贸易规则,这可比踢俄罗斯银行出SWIFT系统还要流氓得多。
但话说回来,根据俄罗斯方面的消息,美国3月8日颁布对俄罗斯的石油进口禁令后,美国自己从俄罗斯的石油进口规模却大幅增长了43%。这个数据是真实的,根据贸易商和国际金融交易平台Refinitiv Eikon的数据显示,3月17日,超过10艘载俄罗斯原油等相关货物的船只驶向美国,美国能源信息署EIA发布的报告也同样证实了这一数字。
那么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制裁禁令有缓冲期,美国在禁令正式生效前“疯狂扫货”;二是美国人只禁别人,不禁自己。美国对俄罗斯能源制裁的本质,还是想要切断欧洲和俄罗斯的能源纠葛,让欧洲更多的能源需求转向美国。
这种情况说明了什么?说明一切规则都是利益的体现,如果没有规则制定权,那么在进行博弈时就要针对敌人的利益薄弱环节发动进攻。
当今国际社会中,主要的国家利益有三种:安全利益、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安全利益是生存根本,政治利益是面子,经济利益是里子。三种利益对于不同国家,在不同情况下,权重占比和先后考虑次序会有不同,但归根结底,是生存安全利益不能受威胁。
对于乌克兰,现在主要考虑的是安全利益;对于俄罗斯,军事行动前是安全利益和政治利益,但现在由于制裁,经济利益反过来冲击到了前两者;对于欧洲,目前政治利益和安全利益并重;对于美国,则是政治利益在明面,经济利益在暗处,两者齐头并进。
如果我们中国,未来为了实现民族复兴,与美国等西方国家发生涉及核心利益的冲突,不排除美国会对我们采取与今天对俄罗斯一样的极端措施。特别是我们这样一个有庞大美元外汇储备的国家,如果在美国进行金融制裁时,应该如何破局呢?这可不是简单一句靠人民币国际化和外汇储备多样化就能实现的,关键还是要回归利益层面。
我们未来与美国发生冲突,最大的可能就是台湾问题。基本不涉及美国本土的安全利益,但会涉及到美国政治利益的根本:对盟友的安全保障承诺。这一定会影响到美国对我们的应对措施,进而决定我们的反制措施。
美国和北约不愿意为了乌克兰与俄罗斯直接兵戎相见,主要是因为俄罗斯的强大核威慑力。真的把俄罗斯逼急了,什么可能都有发生,这在国际关系理论中,叫“以激化得统御”,通俗地讲,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美国不会为了动武而波及自己的生存利益,所以我们的第一条应对措施还是要最大限度地增加自己的战略武器储备。这里的战略武器储备,不仅是指核武器的数量,同时要包括高科技武器的质量(比如新型弹道发射高超音速武器)和武器部署水平。在这方面,光做不说是最好的,最大限度地增强对手的猜疑,又不让对手掌握明确的证据,事半功倍。
俄罗斯有武器,美国依然采取了极端的金融制裁手段,但有总比没有强,金融制裁一旦动摇了国家的生存基础,问题的性质就变了。防患于未然,比什么都强。
美国为了政治利益,会不会动用极端的经济制裁措施?对于俄罗斯是用了,但现在看,这些措施还留有“后门”,不过冻结外汇和资产是明确的。中国因为国际贸易和吸收外来投资的关系,拥有庞大的美元外汇储备(约占世界总量的四分之一)。这些外汇,除了用于进口外,有很大一部分购买了美国国债。这一点与俄罗斯不同,俄罗斯在2008年就基本抛售干净了美国国债。但反过头来说,以国债形式存在的外汇,本质上与储存在国外的美元资产没有什么不同。美国人如果不要脸起来,冻结一个国家的国债交易不是不可能,虽然这对其本国信用的损伤也将是双倍的(货币+国债)。另外,我国还有小部分(不到三分之一)的黄金储备也在美国,这同样是要考虑的一个因素。
对付经济制裁,最有效的是还以经济制裁。金融领域,人民币的国际化还是一条漫漫长路,伦敦和香港两个最大的人民币离岸交易中心,因为不同原因,如今都受到了一些影响。破局的关键,在近20年,还是在产业链方面。我们第二条应对措施的关键就是:让世界离不开中国产业,一旦断供,要让帝国主义更疼。
中国与世界经济的联系比俄罗斯在广度上要大得多,涉及到生活和工业产品的方方面面。大家不会忘了,疫情伊始,欧洲发达国家为了抢中国制造的口罩都“大打出手”、相互截流,利益面前没有永恒的盟友。虽然西方国家这两年都在炒作“去中国化”,但去得了吗?从原材料的来源,到高昂产业工人成本的转嫁,到市场的分配,各国的产业政策协调存在很大的现实困难,资本回报和效率更难实现平衡。
就算是“地大物博”的美国,疫情前就和中国有贸易摩擦,疫情后又炒作“去中国化”,但实际情况是:美国的市场和就业离不开中国。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4月5日刚刚发布了最新美国对华出口报告。报告显示近两年美国对华商品出口增长迅速,其中2021年,美国对华商品出口增长21%,达到1490亿美元,包括美国50个州都对华出口了商品和服务,因此增加了85.8万个美国就业岗位。
在不涉及生存利益的情况下,美国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都离不开中国。我们的对策就是一方面要能对美国的生存利益造成威慑;另一方面要推动美国和西方在经济利益更加依赖中国,从而让政治利益不得不也更加倾向中国。
当然经济依赖是双向的,不过美国这两年对中国的打压,已经让我们在夯实本国产业链基础,补齐短板,加强战略物资的储备,抓紧研发国产可替代高科技技术和产品等领域有了很大的进步。打不倒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华为P40手机完全实现“去谷歌化”,就可以看作是一个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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