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正在对俄罗斯进行全面金融制裁。预计这些制裁将对全球的金融格局产生深远的影响,其中对我国的金融安全也敲响了警钟。
我们首先来回顾一下,俄罗斯受到的西方的金融制裁。这些金融制裁主要有三类。
- 第一类是对俄罗斯在海外的资金,包括政府企业和个人的,采取了全面冻结;
- 第二类是对俄罗斯央行的资产采取了冻结;
- 第三类是在贸易和金融领域,把俄罗斯踢出了SWIFT的交易系统。
我们知道,SWIFT这个系统是为交易服务的,主要是做交易双方的信息及时的交换。如果离开这些信息的交换,单纯的清算是无法来进行的。
制裁之下,很显然俄罗斯自身的经济、金融,甚至未来的发展,都会面临沉重的打击。
其实,站在全球,尤其是一个大国的角度来看,这一次俄罗斯受到的一系列的金融制裁,对全球的金融格局都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首先,在传统的经济和金融里边,一个国家的汇率安全或者金融安全,涉及到对外的方面,我们考虑比较多的会是国家的外汇储备。这些经验和教训来自于上世纪90年代末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如果一个国家没有足够的外汇储备,那么当面对一些国际的债务,或者像汇兑方面的挤兑,国家可能就会面临金融的巨大风险。
后来欧债危机包括美国的次贷危机之后,我们会发现,在外汇储备规模确定的情况下,不同资产的配置也很重要。比方说外汇储备里边是有多少是美元,多少是欧元,多少是股权,多少是黄金等等。多元的资产配置很重要。
今天这一次俄乌的危机,俄罗斯所面临的全面的金融制裁给我们提供了新的启发。
即使像俄罗斯外汇储备已经达到了6000多亿美元。在俄罗斯的外汇储备里面,美元的直接资产已经是非常之少了,主要是欧元的,另外还有一些英镑的、日元的、人民币的,另外黄金占比也比较多,达到了2000多亿美元。
但是,你会发现,这次制裁针对的是俄罗斯的央行,这意味着说俄罗斯央行账户名下所有这些数字化的外汇资产全被冻结了。
更进一步的,像英镑、欧元、美元先后都发出了不允许俄罗斯央行,包括俄罗斯的很多银行,来使用美元、欧元、英镑等外币。不但是数字层面的,甚至是包括实物的货币的交易的结算。
所以,你会发现,虽然俄罗斯名义上的外汇资产规模很大,但是在这样的一系列制裁下,绝大部分的外汇资产是被冻结的,在需要的时候拿不出来。
道哥认为这对中国,其实是有很大的启发的。
我们中国的外汇储备,到今天3.2万亿美元,是全球是最大的,占了全球大约1/3的比例。原来,我们可能认为这么大的外汇储备,已经足够来对付我们人民币所面临的汇率的安全,我们的金融稳定。
但这一次俄罗斯面临的央行资产的被制裁冻结,让我们清晰的认识到了,不管你的外汇数量有多多,不论你如何来做资产的变换、配置,这样的资产仍然是不安全的。
道哥认为,可能不但中国会去做这样的思考,其他一些大国像印度、南非、土耳其、印度尼西亚、巴西、阿根廷等也都会做类似的思考。
那怎么办呢?在道哥看来,大概率会开始增加其他一些战略性的大宗商品资产的储备。也就是说,我们很清楚的看到像俄罗斯账户上有这么多钱,但是在俄罗斯需要的时候是拿不到的。
回过头来,为什么俄罗斯要持有这些货币的资产呢?其实为了国家的发展。国家的发展,很多方面是对外依存度比较高的。
比方对中国来说,像石油、天然气,另外全球通用的像黄金,还有另外一项铜、铝、镍,还有粮食里边的大豆、小麦、玉米,还有肉类等等,甚至包括芯片,对外的依存度比较高。
一旦出现类似的制裁,你就会发现,其实拥有多少外汇储备并不重要,你是否拥有足够国家发展所需的战略物资,才是真正重要的。
其实,这一次的制裁,欧洲也提出了类似这样的思考。欧洲虽然说看上去似乎是自由的,是可以到处购买的。但是一旦你缺乏了这样的大宗商品,你会看到,油价大幅上涨,国内的秩序甚至会很混乱。
所以,这一次对俄罗斯的金融制裁,是对包括中国在内的大的国家在外汇储备资产方面提出的警告。今后的资产有可能会越来越实物化,或者是实物化的比例会大幅的提高。
第二个对我们的启发,就是如何通过制度的设计、资产捆绑,也包括了保险的设计等一系列的防范措施,来保障中国政府、企业和个人在海外拥有的资产的安全。
俄罗斯在海外的资产大约是上万亿美元。当时我们中国这样大的国家,显然不是上万亿美元这么简单了。尤其随着中国国力的不断提高,预计中国在海外的投资不论是企业、还是个人,都会越来越多。
假设,我们再考虑到人民币的未来国际化,资本项目的自由流动,预计我们的海外资产这个数字会大幅的增长。
其实,无一例外,当一个大的国家从发展中阶段进入到发达阶段,都是如此。上一世纪,我们知道日本,曾经“买遍”了全球的资产。其实,今天美国在海外的资产也是极其庞大的。
面对庞大的海外资产,我们需要制度设计、资产捆绑,还有保险的设计,来保障我们的海外资产安全。
海外的资产,不单是我们在海外有矿,有股权,甚至在海外相应的银行里面有黄金储备。但是仅仅是海外资产,某种程度上,仍然解决不了金融安全的问题。怎么能够确保这些东西,在关键的时候、在需要的时候,是你的,这才是关键。
就像这次我们看到的,俄罗斯的这些包括公民的、企业的资产,被西方莫名其妙的霸为己有。这个实际上,是给我们提出了安全警告。
第三,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大的国家,加上与西方的意识形态的长期矛盾,很显然,依靠SWIFT这样的交易系统平时是可以的。但就像依靠GPS一样,真正发生战争的时候,就会发现GPS是靠不住的。
那么,一旦中国和西方的这些贸易争端或者其他层面的问题尖锐化了,类似于今天我们看到的俄欧冲突,你可能会发现,SWIFT反而会卡着我们的喉咙。所以中国迫切需要另外一种交易系统。
其实,这一次的俄乌冲突带来的警告,不单对中国,对世界上其他国家也提出了类似的警告。这就意味着,也许中国需要联合世界上其他国家共同推出一个SWIFT之外的、全球的新的为交易提供服务的信息系统。这不但中国需要,其他国家也都需要。
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个国家哪天可能会面临与不同国家之间的冲突,最后被切断SWIFT。
建立SWIFT之外的交易信息服务系统,对中国是必要的,实际上外围环境正在逐渐具备条件。
第四、要建立以人民币定价的定价体系。充分利用中国的经济、贸易和国内市场的规模优势。
因为今天我们国内的消费品市场,已经仅次于美国,用人民币折算大概近2万亿的规模。预计到十四五结束的时候,中国将会成为全球最大的消费品市场。
同时预计在2028年左右中国会超过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单一的GDP的国家。
还有贸易的规模,2010年以来,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已经连续多年成为全球最大的贸易主体。实际上,今天中国是世界上超过12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最大贸易关系国。
利用这样的优势,有必要发起人民币定价的大宗商品、经常贸易和金融资产的定价体系。
这个用人民币来定价的体系,不单是在贸易层面,包括大宗商品和金融资产。这是今后中国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国所必备的金融安全层面的战略支撑。
第五、就是人民币国际化也必须要迈开更大的步子。如果中国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那么刚才谈到这些基本上都是空谈。
人民币国际化有个非常迫切需要突破的,就是资本项目的自由流动,也包括了浮动的人民币的汇率。
我们总是感觉,为了金融安全不去突破它。但如果还不突破,其实我们可能就会在更大层面上,失去了战略层面的金融安全。
最后一个,就是要想来实现人民币的国际化。其实今天,以人民币对照的人民币的资产,也需要提高它的深度、广度,包括它的流动性。
这就需要国内快速的发展资产证券化。也包括我们的资本市场,对海外开放步子要更大一点。
今天我们在资本市场上,来购买股票的外国人还要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除了股票之外,国内用人民币来计价这些可流动性的资产极其之少。
提到以人民币计价的资产,我们不能越过房地产。但是并不是国外的资本都需要在中国买一套房子的,就像我们也并不需要都在美国买房子。
这就意味着,把类似于房地产这样的资产,以证券化的方式来增加它的流动性,同时增加人民币计价的资产池子的规模深度、广度和流动性。
只有这样,其实,人民币的国际化才会真正的有实际的资产做支撑。
人民币国际化知易行难。但是一定要迈开这些步子,才会最终在更高层面上实现中国的金融安全。否则我们只盯着资本项目的这一些每天看管的当前的钱,那么可能最后这些几十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外汇储备的资本,一夜之间可能会变的不值钱了,这会是更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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