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9届东盟首脑峰会今天合并举行
第38、39届东盟峰会今天在文莱首都斯里巴加湾市以视频方式举行。
拜登宣布将出席华盛顿时间26日举行的东盟-美国峰会。
这是时隔4年美国总统再次亲自参加东盟会议,正值拜登担任总统刚过8个月。
在经过不长时间的摸索和评估后,他领导的美国新任政府很快确定了外交战略的重心,并理清优先次序:
将美国与最主要战略对手的竞争置于其外交优先地位,而美国回归,重振盟友及伙伴体系,增进其对世界的领导,是实现其头号外交目标的重要途径。
拜登担任总统头半年的主要精力放在两块。
其一是欧洲方向,开动外交机器,在跨大西洋盟友那里展开密集游说,最后由拜登本人亲自出马,对欧展开一系列访问,出席若干峰会,举行多次双边会晤。
其二是亚洲方向,其本人在白宫会见的第一位外国领导人就是其在亚洲的铁杆盟友日本的时任首相菅义伟,接着又接待了韩国总统文在寅,这是要巩固其在亚洲主要盟友的友谊。
他的几员大将,从副总统贺锦丽,国务卿布林肯,国防部长奥斯汀,常务副国务卿谢尔曼,围绕亚洲连轴转,日本、韩国、菲律宾、新加坡、柬埔寨、印度、越南、印尼,现政府的高级官员踏遍了亚洲重要支点,布林肯和沙利文联袂在安克雷奇和中国最高级别的外交官员举行会晤,进入下半年,两强的高级代表远赴欧洲举行面对面会晤。
可见印度-太平洋地区是新政府的外交重心所在。
即将举行的拜登与东盟领导人的峰会,将是美国现总统首次“出访”亚洲,虽然由于疫情及主人采取了在线方式,因此不得不以视频方式“来到”亚洲。
他的前两任总统都在第一年,将外交足迹传递到亚洲,尤其是后者,在岘港期间,首次全面阐述了美国“自由开放的印太”倡议,由此开启了以印太战略为重要支撑的大国竞争的序幕。
东盟作为东南亚经济、政治和安全一体化的主要成果和载体,在过去数十年共享了繁荣与和平,并由于其在地区特殊的地理方位和经济地位,而备受各方关注,构建了一系列高峰对话机制,几乎全世界的主要大国(地区组织)都参与进来,可谓一时风头无两。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随着世界局势巨变,大国竞争和地缘政治重返历史舞台,国际和地区规则、体制及体系面临重大转型和重组,特别是其自身存在的一些致命弱点,以及大国争夺的加剧,正前所未有地变得难以为继,东盟的角色、地位和作用被置于历史的透视镜下,接受最严格的锤炼,能否跨越挑战,将直接决定其未来前途。
大国争夺集中体现于东盟如何因应当前地区的两大重要事态:
澳英美“AUKUS”新联盟。
缅甸政变后的政局发展。
围绕“AUKUS”,东盟出现分裂。多数国家选择不出头,马来西亚、印尼反对“AUKUS”,积极推动将其纳入东盟年度峰会议题和达成集体立场;菲律宾政府公开发表声明对其予以支持。
菲律宾外长特奥多罗·洛钦代表本国政府说,“增强我们相邻盟国投射武力的能力应该是恢复和保持武力平衡,而不是在破坏稳定。
事实上,最早主张“引狼入室”、敦促美国加强在亚洲存在的是东盟的开创者之一、新加坡已故总理李光耀。他还有地区很多国家领导人都具有菲律宾如今类似的心态,冀望域外大国加强在东亚的存在,以平衡地区大国的影响力,确保自身安全和地位。
但它们同样也有另外一个心思,就像一位初恋少女,在等待恋人之时,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随着大国竞争辐射到地区,东盟成员国心理之纠结加剧了。
在对待是否接纳缅甸军政府领导人参加东盟峰会问题上,显然美国占了上风,东盟决定拒绝缅甸军政府最高领导人敏昂莱将军出席东盟峰会,另一方面作为一种折中,又允许其委派一名非政治人物代表出席会议。
接下来的悬念是“AUKUS”是否被纳入东盟峰会的议题,甚至在讨论之后发表一份联合声明,甚至结果不利于美方。
围绕这个问题,东盟成员国将会变得相当“分裂”。马来西亚、印尼和柬埔寨可能是支持派,而其他一些在领土争端、地缘政治上有自己利益的国家则是反向行之,当然还会有部分国家尽量避免明显卷入,比如新加坡。
在这个问题上,有三个可能结果:
不纳入,部分国家自说自话;
纳入,但讨论后不发表联合声明;
纳入,讨论后发表声明,但措辞模糊,没有明确的指向性,更不会有明确批评的观点。
纳入,讨论并发表不利于澳英美的联合声明,这种可能性应该是零。
美国总统拜登亲自出席峰会,很大的可能是前两种。地区国家得罪美国不起,何况促使美国重返亚太,不少国家暗中使了不少力,不会允许冒犯美国。
它们都显示出东盟在当前的世界和地区局势下角色、地位和作用之尴尬,过去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的时期暂时过去了,现在是夹在大国之中,发挥作用不是,不发挥作用也不是,两头难,由此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削弱其现有角色、地位和作用,甚至导致更大的分裂,最终从各自国家利益出发作出新的战略选择。
一个国家组织能否强有力地扮演角色、发挥作用,并拥有相应地地位,取决于三个关键因素:
有没有主导者,由一个或数个具有相对全面威望和领导力的国家扮演组织领袖角色,并不惧任何来自组织外的压力;
是否志同道合,拥有强大的共同价值取向和战略目标,并拥有为实现目标竭尽努力的意志;
本地区或圈子内的成员国利益之交集是否大于利益之分歧。
从这三个维度看,东盟有着重大缺陷:
没有一个或数个国家能够足够发挥主导作用,并不惧来自组织外的压力;价值取向不一致,缺乏有效的共同战略目标;各国利益分散,各自拥有不同的特殊重大利益,利益交集不能超越利益分歧。
因此,东盟长久以来就存在发展隐忧,而世界和地区局势的发展放大了其缺陷和弱点,其何去何从,还有待观察。
从这三个维度看,北约和集安组织是强大的,欧盟就要次之,东盟再次之。
AUKUS也是强大的。
目前的情况对东盟来说,是道坎,能否越过是存在疑问的,直接抗衡AUKUS,即使有心也是无力。
东盟深感危机的地方还在于,AUKUS缔结本身就反映了美国对欧盟和东盟的某种“失望”,甚至不信任,认为其不可依赖,因此刻意疏远这两大组织,另起炉灶,秘密讨论并达成协定。
作为当今世界的超级大国,尽管其实力和地位相对有所下降,但其仍是无可置疑的最强大国家,而且其拥有全球最广泛的盟友及伙伴体系,东盟可能会考虑的是,与超级大国疏远会导致什么后果,并成为其在大国间周旋、取舍的重要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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